关于春夜的记忆,多半是从那一缕缕沁人心脾的暗香开始的。
记得上学时住过的那个老院子,不大的地方,却挤挤挨挨地种了很多的花树,绵延的花朵会从初春一直开到深秋。
最早是丁香。乍暖还寒的时节,丁香的枝头便已开始冒出了嫩嫩的花苞,不过几天的功夫,细碎的花朵便会熙熙攘攘地蔓延开来,在枝头涂满摇曳的春色。最爱白色的丁香,清浅淡薄的颜色,却偏偏有着浓烈馥郁的香气,尤其在安静的初春夜晚,每每当我坐在窗前温习功课的时候,那缕幽香便不知不觉地渗了进来,不但充斥着整个房间,甚至觉得那味道似乎经久不散,淡淡的飘在回忆里。
五月便是槐花的季节了。在北方,槐树是随处可见的普通树种,然而它所开出的花朵,却独有一种清冽的香气,使得其他花朵在那个时节无法与之比拟。槐花盛开的时节,大概是面积阔达的缘故,花香会笼罩着整个院子,虽甜香而不腻,而那高大的枝桠几乎被一串串饱满的乳白色花苞压得弯了下来,累垂可爱的花穗不单悦目,兼着赏心。
春天的夜晚,尤其适合读书。某一夜,正读到韦庄的《菩萨蛮》:“春水碧于天,画船听雨眠。”恰好此时窗外应景似的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,一点一滴的落在老式的木格窗扇上,那声音便好似一阙温婉的小词,在春寒料峭的夜晚温暖着诗人的心。现时今日,我们是无法体会诗人当时的心境了,阔朗而缠绵的意境自然也无从得见,然而,无论时空变幻了多少轮回,那一腔热爱自然和美的心,从古至今,却始终如一。
昨天是传统二十四节气中的清明。其实,这不过是在中国来说极其普通的一个节气罢了,然而却勾起我很多关于春夜的记忆来。关于清明,有“桐始华,田鼠化为鹌,虹始见。”之说,古人是多么的机敏而睿智,如此简单的几个字,便为我们勾勒出一副生动而唯美的画面了。
想着自己能回到日出而作,日落而归的年代,没有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喧嚣,早上迎着一把朝阳出门,傍晚倚着斜阳荷锄而归,该是多美多么惬意的事儿呢。
清明翌日的深夜,闲笔,盼生落花。
(文/科教城 未央)
上篇:
下篇: